入冬之后,喝过很多茶,生的、熟的、煮的、泡的。而古人冬季饮茶时,讲究饮茶之水“清、活、轻、甘、冽”,又讲究泡茶最好用“天落水”,即雪水、露水、雨水等。
文学作品里,妙玉用雪水煎茶。白居易、陆游、苏轼等名家也在诗中谈及用雪水泡茶。乾隆皇帝更是在《荷露煮茗》的小序中写到﹕“水以轻为贵﹐尝制银斗﹐玉泉水重一两……轻于玉泉者唯雪水及荷露。”据序中所说,雪水比乾隆皇帝钟爱的玉泉水还轻,用来泡茶更佳,只是雪水不常得,乾隆帝只好常取荷露烹茶。
那么,雪水泡出的茶,在口感上真如古人记载的那般好喝吗?还是古人为求风雅而兴?
雪水泡出的茶比起平时家用的矿泉水泡出的茶,在口感上最突出的两个特点就是质轻、香隐。
何为质轻?即茶汤接触舌面质地轻盈,如口衔云,又如口含冰玉。入喉时同样轻盈,还没咽,茶汤已经浸入喉咙了。
何为香隐?即原本香气高扬的茶用雪水冲泡后,茶汤香气内敛很多,没有那么高扬,香气内化在茶汤里,转为内香;香气原本不足的茶,用雪水冲泡后,香反而含而不露,更加婉约。
从大清早起来,冒着严寒搜集雪;到冲泡时小心翼翼将未融化的雪放入烧水壶;再到因雪水难得,冲泡茶叶时的小心翼翼,和喝茶时的满足愉悦。中间的种种体验和心路历程,是其他泡茶方式无法取代的。雪水泡出的茶,不仅口感更佳,体验上更是尤为风雅,不可多得,令人记忆犹新。
而当代很多人觉得雪不洁净,雪水不能喝。也许归根结底,问题不出在雪上。雪本是好东西,可用来疗疾、泡茶,古已有之,一些中药方子甚至用雪水做药引。《本草纲目》中也写到“腊雪甘冷无毒,解一切毒。”现代医学研究也表明,雪水中所含酶化合物比普通水多,每天饮1—2杯洁净雪水,有益身体。
很多人会担心的情况是,现在大气污染严重,雪在下落时容易附着空气中的一些有害物质,而导致城市中的雪,在未经挑选、处理的情况下,几乎不能饮用。故泡茶用的雪,不推荐用城市里的雪。最好用污染程度低,或是不经污染的山村里的雪。
如果只能找到城市里雪,也尽量不要用第一场的雪。其次,取雪时,取洁净地、肉眼看着无灰尘碎屑的雪。只要能找到可以安全食用的雪,雪水泡茶,也是可行的。
大雪已至,寒冬入侵,到玲珑白雪十分,在室外踏雪寻梅,闻暗香,或在室内烹雪泡茶,赏飘雪。不失为这个冬天的一大亮点,何不尝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