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1)。
阴冷的冬晨,我很早就起床到附近的流花湖散步,隔壁的大哥正提着笼子遛鸟。一看是只八哥,漆黑闪亮的毛色齐刷刷的,黄脚黄嘴,额上那撮刺天的黑羽特别精神。这东西在画里毕竟见惯,然而活灵灵地在眼前还是第一次。我想多少前辈同行为八哥耗尽心血,才得来那几幅令人心醉的墨宝!
八哥倒是应该细瞧一番才对。大哥见我心痴眼迷,豪爽地把笼端到我手心,说是送给我养。我回到家坐定,赶忙抽出信封套上十元,让女儿送到鸟主家。养育之恩怎可不报,又何况钱银这东西,古来至今就可以把感情兑碎的!豪杰之所以豪正,豪在不把钱银看在心里,只可惜世人并不都豪。
八哥在我家画室定居后,画室确有另一种感觉,使我不得不整齐紧凑。只要望一眼那黑漆齐刷的墨羽以及匀称协调利落的身段,油然地唤起这感觉。说来亦怪,硬性的规定往往未必效果良好,而轻松的潜化却富有影响力,这就所谓陶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