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帝企鹅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08-29

南极帝企鹅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随着帝企鹅赖以抚养雏鸟的海冰分崩离析，雏鸟的未来也熄灭了光芒。图源：PAUL NICKLEN,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撰文：HEATHER RICHARDSON

海冰是帝企鹅生存的必要环境。这种仅在南极洲发现的标志性鸟类在陆地冰架（这种冰连接着大陆）上交配、产卵、抚育雏鸟。它们在3月下旬抵达繁殖区域。5月到6月期间，它们于此产卵，然后顶着南极的严冬开始孵蛋。在长达65天的努力后，雏鸟才被孵化出来。破壳以后，雏鸟继续待在冰面上，直到蓬松的绒毛换成了防水的羽毛，最后在12月到1月的夏季终于羽翼丰满。

去年，南极海冰面积落至历史最低水平。该最低值在2021年首次出现。在南极半岛西部的别林斯高晋海域（Bellingshausen Sea region），海冰消退最为严重，一些地区的海冰甚至全部消失。

根据自然旗下期刊《通讯-地球与环境》（Nature Communications Earth & Environment）本月24日发布的论文，别林斯高晋海域已知的五个帝企鹅繁殖区中只有一个避免了海冰减少导致的完全繁育失败。卫星成像清晰显示：在雏鸟发育到能够独立生存之前，海冰就已经破裂了。

“我们此前从未观察到帝企鹅在一个繁殖季内出现如此广泛的繁育失败，”来自英国南极调查局（British Antarctic Survey，BAS）的论文第一作者彼得·弗瑞特维尔（Peter Fretwell）在一篇声明中表示，“南极夏季该区域的海冰消退导致雏鸟流离失所，它们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自2009年卫星成像监测投入使用以来，南极各地已经出现了几起陆地冰架消退导致“灾难性”繁殖失败的孤立事件，而去年则发生了有记录以来最广泛的区域性繁殖失败。

团队认为，该研究还为一种预测提供了支持：如果变暖速率不变，80%以上的帝企鹅群落都将于2100年走向“准灭绝”，即由于存活的帝企鹅个体太少，种群已无法维继下去。

未来的缩影

2015年以前，南极海冰一直在扩大。但其后，这片大陆遭遇了卫星记录45年以来的最小海冰面积，并持续4年之久。2018年至2022年期间，南极大陆30%的已知帝企鹅群落都遭到了海冰部分或全部消减的影响。

今年，情况似乎仍无改善。伍伦贡大学（University of Wollongong）的达纳·M·伯格斯特罗姆（Dana M. Bergstrom）从事南极与亚南极研究已有40年。本月初，她在《对话》（the Conversation）发表了关于南极变化的文章：“许多冬季海冰都消失了。一条重要洋流减速，冰川与冰盖正在崩解。”

尽管极难判断海冰逐年变化的主要原因是全球气候变化、季风还是拉尼娜之类的气候模式，但模型已经预测出南极海冰还会在较长时期继续消退。

近期的繁育失败“也许正是南极未来一幕的缩影。”研究的合著者、来自BAS的诺曼·拉特克利夫（Norman Ratcliffe）说。

帝企鹅不仅要在稳固的海冰上完成繁殖和雏鸟哺育，还要在这里进行换羽及躲避掠食者的攻击。

“这类区域性事件将来可能更加普遍，会给帝企鹅和其他冰上物种造成毁灭性的后果。”蓝角科学保护组织（Point Blue Conservation Science）南极项目负责人安妮·施密特（Annie Schmidt）说。施密特于2020年发表了一篇论文，讨论早期冰川破裂导致雏鸟夭折的严重现象。

当下举措

研究人员目前将关注别林斯高晋及其他区域的帝企鹅群落是选择回到往年的繁殖地带，还是探索其他选项。

“帝企鹅们正面临转瞬即逝而无法信赖的繁育基地，它们已经适应了到处搬迁，以此应对栖息地减少的状况，”拉特克利夫说，“最大的问题是这类事件是否已形成区域规模。别林斯高晋海域是一片非常广阔的区域——我们不知道帝企鹅将如何前往和适应南极另一片全然陌生的地方。”

在南极食物链中，帝企鹅既是重要的掠食者，也是猎物。同时，它们也是被许许多多人熟识和喜爱的充满魅力的动物，人们通过无数自然纪录片和电影（比如《帝企鹅日记》和《快乐的大脚》）认识了它们。

“我想每个人都会认为，如果帝企鹅减少乃至消失，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可悲，我们对地球的统筹亦将惨告失败。”拉特克里夫说。

近期保卫帝企鹅的特别建议有：对于极少或尚未被科研及旅游人士接触的帝企鹅群落，继续控制接触，以限制人类对帝企鹅群落的打扰和污染。还有人呼吁把帝企鹅从近危物种升级为易危物种。

帝企鹅面临的最大威胁无疑是气候变化。随着全球变暖，海冰面积缩减，帝企鹅及其他动物数量恐怕也将随之减少。同样来自BAC的海冰物理学家杰里米·威尔金森（Jeremy Wilkinson）陈述说去年帝企鹅繁育失败“显著反映了海冰消退和生态系统毁灭之间的联系。”

“着眼南极相关研究的科学界普遍十分忧虑，”施密特说，近期南极研究科学委员会（Scientific Committee on Antarctic Research）召开生物学研讨会后，有人呼吁即刻采取气候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