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里来,从雨里来,穿刺石块的罅隙。扭曲的脊背刚刚伸延出来,便被目光摄获,置于案头。
你也有绿色的梦。在山里,你就是这般扭曲、这般缠绵。你曾看着自己的叶子被夹入笔记本中,成为标本;你也曾仰望摇曳的绿色年年更替。而你无怨无悔,只知尽力吸取,将精萃留给春的嫩,夏的青,秋的金,冬的寂。多少绿色的梦,成为多少无怨的负荷。
现在,你在案头,宛如一首刚烈的诗。仿佛是因为不能再养育绿色,你怒目伸延。台灯照在你身上,反射成粒粒精光,把怪诞装扮成古朴,还透着倔强。
你还是默默无言。是回味山涧的风,风中的雨么?或许是因为被人观赏,而倍感寂寞?也许你不该被人采来,失你本色;也许你还应穿刺于罅隙之间。然而,你终究是不死的,纵然成为根雕。你的身上有春的萌动,夏的勃发,秋的成熟,冬的守候。
这一段暴裸的筋脉,这一段不死的魂魄!